王后东方氏昂首阔步得进入殿内,诸人忙起身行礼,王后看见葛太傅,忙讨好的亲自上前平身,道:“葛太傅年事已高,以后见到本宫便毋需行此跪拜大礼了。”
葛太傅不卑不亢的起身,道:“王后,君臣之礼不可废,微臣不敢僭越。”王后夸赞了葛太傅几句便到上首坐好,一直拉着葛太傅问着太子的课业情况,连眼风都没有扫一眼凌卿语等三人,仿佛当他们几个不存在似得,由得他们一直跪着。
倒是公子琦看不下去好心提醒道:“母后,凌小姐、公子夜与小姨尚未平身,还请施恩平身。”
王后淡淡的瞥了一眼诸人,假意道:“本宫光顾着与葛太傅说话,倒是忘记这儿还有两个外人,想来凌小姐贤淑有礼定不会介意的,平身吧。”既然公子琦说话了,王后也不好继续摆谱,只得让三人平了身。
凌卿语本就与王后两看两相厌,平身后虚虚福了一礼算是谢恩,兀自转身对葛太傅道:“葛太傅乃是闻名遐迩的大儒,卿语游走列国也曾闻太傅大名,甚为钦佩,小女子因胸中略有点墨,承蒙容夫人错爱,有幸得太傅指点,还望不吝赐教。”私心里只希望这测试快快开始,早早结束,省得给自己添堵。
葛太傅听得凌卿语这番谦逊有礼的话方抬头看了她了一眼,觉得这凌氏女的谈吐尚可倒也不算粗鄙,方微微颔首,只听王后在一边凉凉道:“葛太傅当真心胸宽广,随便一个商人之女也可指点一二,没得辱没了书香斯文。”
凌卿语淡淡一晒,“太傅连太子都教得,自是心胸宽广的很,若是门下弟子个个如公子琦一般,没得还能再多添些寿数。”这番话明显就是在暗贬太子失德妄行,前些日子葛太傅听闻太子在青楼杀了陈家二郎的事气得卧病在床,身体略好后便自动请辞太傅一职要告老还乡,还是大王多番挽留方才勉强留下。
王后的眼神如剑一般射来,恨不能缝了凌卿语那一张利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想借题发挥,搓搓凌氏女的锐气,只听门口又唱诺道:“大王驾到!”王后咬咬牙只得先忍下,起身恭迎王驾。
凌卿语一惊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测试,没想到她好大的面子竟是连天璇王也来了,诸人再次起身,王后亦到门口迎驾。
天璇王携容夫人一同而来,容夫人看见王后忙恭敬的行了礼,将大王身边的位子让给了王后,恭迎帝后上首坐好,自己在侧首跪坐。
待诸人平身后,容夫人方言笑晏晏道:“本夫人贪睡,累太傅与诸位久等了。”那眼角含春的模样带着午睡方醒的慵懒之意,没得在向王后炫耀着什么。
此时天璇王亦笑着对葛太傅道:“爱卿,这凌家小姐终是女流之辈,切不可太过刁难了。”
葛太傅起身,对天璇王作揖道:“启禀陛下,女傅之位乃为人师者,若无真才实学,实不宜为之,免得误人子弟,恕微臣不能从命,还请陛下恕罪。”
天璇王的面上微露尴尬,可遇上了这油盐不进的老学究也只得干笑两声以做掩饰,葛太傅德高望重,朝中重臣多半曾拜他门下,他也得给那三分面子。
葛太傅见该来的都来了,便对凌卿语道,“若为女傅,这六艺或四艺精于一艺即可,不知凌小姐最为擅长哪一艺?”
凌卿语起身落落大方回道:“小女子不才,略通棋艺尔。”
葛太傅似略有惊讶,女子之中极少有擅弈棋的,“那便与老夫手谈一局。”
自有宫婢内监抬上棋盘棋子,放置香茗,凌卿语自是执黑子先行,约莫一个时辰,凌卿语以一子之差输于葛太傅,遂起身施礼道:“小女子献丑了。”
自有人将结果报于帝后知晓,王后不由讥讽道:“果真只是个略通皮毛的小丫头,想来必是太傅手下留情了。”
容夫人自然偏帮道:“葛太傅学问深厚,凌妹妹输了也实属正常,我倒觉得在凌妹妹这个年纪便敢跟太傅下棋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只怕许多世家公子连这个勇气都没有呢。”这话可又含沙射影了太子,谁都知道太子瑾每次看到葛太傅就想脚底抹油快快溜。
王后心中暗恨,本来想着今日定不能顺了凌氏的意,合了容夫人的算计,封了那女傅之位,今日倒是被她们一起明嘲暗讽,不悦至极冷冷道:“光有胆识有何用,那也得估摸自己的斤两,这王宫也不是什么三教九流都可以进的。”
容夫人不着不恼依旧挂着淡淡的浅笑,看大王略显不满的神色,心中只觉得这王后被怨恨冲昏了头脑,就跟她的太子一样蠢笨,这件事是大王首肯同意的,之前推荐凌卿语的时候便做好了天璇王的工作,无论这次测试过与不过都不会影响结果,为了显示对凌家的恩宠,甚至大王要亲自前来册封这女傅之位,王后这么明显的阻扰除了自取其辱,惹大王不快之外是断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
那厢公子琦盯着棋盘细细看了一阵,抬头不解得看向凌卿语,这局棋的胜负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而葛太傅亦是对着棋局不由暗暗惊叹,此局步步锦绣,于初时便已布下阵势,后将千丝万缕汇成围合,让他无路可退,还以为今日要输于这商人之女,丢了这张老脸,却不想她最后一子落了下乘,反输了,这份心胸气魄,思虑周全委实难得。
葛太傅沉吟半晌,忽得起身朝凌卿语恭敬作揖道:“凌家小姐,棋如其人,汝胸有沟壑,棋艺超群,先前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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