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说错话,大可以是童言无忌,一笑置之。
小孩子做错事,也可以是年幼无知,不了了之。
有人愿意整日以年幼为借口掩饰所有事情,是他无耻,是他无知。
司马娇颜十三,还未及笄,也算是未成年的‘孩子’。司马相一口咬定是她不懂事,也没办法,实在是太厚颜无耻。
落苒嗤笑两声,“人命关天的事再如何年幼也不能这样算了。”
此刻,胡律静静站在一旁,抬起头看了一眼第五晨涧的表情,发现这位少年殿下依旧是古井无波,淡定非凡,如此,怕是心里早就做好了决定吧。
“昭告城内所有百姓司马府君罪行,责杖一百,罢黜官职,打入牢房。司马娇颜,无视人命,纵犬伤人,屠害士兵,杀,无赦。”
说罢,司马娇颜哭喊声就响了起来,“爹,救我,救我-----”
司马相面如土色,眼神呆滞,任司马娇颜拉着他的衣袖,一动不动,仿似离魂。
…………..
赵区区可不知道这么一会就发生了这么些事,她坐在房间窗台上,望着远处风景,心忽然突突跳了两下。
闭上眼睛,一片空白,下一瞬,便出现了整个太康城模糊的面貌。
正奇怪,一些光点又在脑海中迅速移动。
但这次,明显是以一个被包围的光点为中心,那是……..赵括。
她猛地睁开眼睛,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捂住心跳。
“姚寻,姚寻!”
门扑通被打开,姚寻跑了进来,一脸的汗,“怎么了?”
“快,快去司马府那边看看,父亲似乎有事。”
“将军?”姚寻也大吃一惊,正想问发生什么事来着,又见赵区区已经跑出了房门,他立即追了上去。守在暗处的玄衣卫也迷惑不已,迅速跟了上去。
司马府内。
赵括沿着后院屋檐疾走,目光随着整个司马府转动,却一无所获,心下暗急。又骂了赵区区两句。
“到底去哪儿了。”赵括暗自皱眉。脚下一动,正想换个地方,眉心一冷,整个人便动不了。
他望向院子下方举弓的男人,暗自叹了口气。
“来了,就下来做做客。”落苒一笑,飞身上了屋顶,抓向赵括肩膀。
赵括侧身躲过,回身便准备离去,落苒抓空,嘴边微笑一凝,眼里挑起几分兴趣。
屋檐上,两人打得正热闹,下方空道上聚满了玄衣卫和司马府卫兵。
赵区区赶到的时候,赵括已然负伤,唇角染了几丝鲜血。
“爹”她大喊一声,赵括失神,回身看了她一眼,目光一定,落苒也不好意思突袭,便立在那里没动。
赵括向落苒颔首,“失礼了,实在是忧心小女,不得不前来打探。”
姚寻也急切的大喊,“将……..”
将字一出,赵括眼神就变了,看着他多了几分懊恼,赵区区眼疾手快,猛地跳起来打了姚寻后脑勺一下,硬生生将后面的军字给打回去了。
赵括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姜?”落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您女儿不是姓赵吗?”
赵区区暗自横了落苒一眼,心说真是多管闲事。
“我义父!”她大喝一声,看着落苒,“不行吗?”
落苒摇头,一笑,没有说话,退了下去。
“殿下说你们可以走了。”
闻言,赵区区大喜。看了眼赵括,示意可以走了,姚寻也嘿嘿笑了两声,走了几步,赵区区蓦然转过头,“那个,胡大叔怎样了?”
...................
胡律坐在司马府内堂,悠闲的喝着茶。
门外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抬头便看见一个黑黝黝的小孩走了进来。
“对不起,话不应该说那么重。”她直抒来意,坐在胡律对面椅子上,接着问道,“你屈服了?”
胡律原本笑意冉冉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屈服,那叫识时务…..”说罢,自己悠悠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没有完全放下。赵区区撇嘴。
“你的事,我也不想问,估计你也不会说,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虽然差不多近似孽缘,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这是实话实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准备回家,从此山长水远,各自安好,拜”
赵区区朝他摇了摇手,正准备离去。
胡律慢悠悠开口了,“我不知道你最后一个字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跟我说后会有期,那就大可不必,只要你还在太康城,我们就是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胡律摸了摸胡须,笑得猥琐。
赵区区转身,“什么意思?”
胡律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理了理衣领,装逼说道,“以后请叫我,胡律大人。”
“……….”
“殿下已任命我为太康新任府君”
“……….”
“正三品”
“…………”
“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鄙视的意思.
“小人得志”她斜睨了一眼胡律,随即问道,“那上任府君呢?”
说到这个,胡律神情一肃,将上午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赵区区唏嘘不已。
真是时也命也。
昨天还站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少女不日便会命丧黄泉,想到这个,她心里一怅,随即说道,“也好,既然做出那些事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下辈子祝她做个好人。”
打他们的仇也懒得报了。她心里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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