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七七年春节。初二大清早,夏滕和三哥一起出发,到冯家大湾舅舅家拜年。
这是每年雷打不动必须按时完成的重要家庭任务!
“拜年是体现你们的孝心诚不诚的时候。就是有车也是不能够骑着去拜年的。一定要走路去拜,特别是拜舅舅的年!”
父亲似乎是很认真地教育他们。
“你哪里来钱给他们去买车哦?!别人家的孩子都骑车去拜年,他们就都不孝了?!我看是你说的好笑。”
夏母调侃道,显然她不赞同夏父的说法。
“要是以前,我买多少车都可以,但我还是不买,我还是走着去拜年。这是有讲究的,你们女的哪里懂!”
父亲一脸尴尬地坚持着。
夏滕和三哥高高兴兴走着去到十多公里外的舅舅们家。
天气很好,四周雾气腾腾,偶尔会有骑车人从晨雾中突兀地不声不响的窜了出来,高高在上地从他俩身边飞过。
三哥好像无动于衷。夏滕羡慕的眼光,一直追随着骑车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白色的飘忽不定的雾中。他喜欢这种飞的感觉!
“要是有个自行车该多好啊!我都能骑到天安门去!”
“就是有自行车你也不会骑。天安门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你长翅膀都飞不去!”
三哥好像从来没有过奢望,他总是那么沉稳持重,老实本分。
“我肯定能!”夏滕心想。他总是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
但他知道家里连买个手推车都买不起,更何况是这么奢侈的自行车。
他俩只得开动自己那不用油的11号车,飞也似地追赶着前面越跑越远的自行车。
中午前,拜完了舅舅们的年。俩人走出大湾,往大别山方向的表舅家赶去。
“舅舅的儿子叫表哥,表舅的儿子应该叫表表哥吧?”
夏滕惦记着见到那与自己心心相印的调皮的表表哥姚珂。
“管他是表哥还是表表哥,叫名字好了。”三哥还是不解风情的老实说道。
到了姚珂家,夏滕拜完年,姚珂就拿出他多天精心收藏的各种鞭炮与夏滕分享。
在姚珂家,三哥遇到后面赶来拜年的二哥,俩人结伴,把剩下几个表舅和姨父家的年接着拜完。
夏滕和姚珂拿着鞭炮跑去了田野。
离村子不远的田野里,冬天在稻田里用田泥压实晒干后,做成了很多泥砖,码成一条条一二米高的砖墙。
这是农村小伙伴们最喜欢的游乐场所。小人们把自己藏在一堵堵的泥砖墙之间,点燃鞭炮,不声不响神不知鬼不觉地扔向别人的面前,突然砰的一声!吓得对方魂飞魄散,大声尖叫,接着是一阵阵快乐的哄笑声飞荡在田野的上空。
村里有名的调皮捣蛋的大和尚和小和尚两兄弟也在泥砖墙里玩。他俩手中拿着最先进最响亮威胁最大的浏阳产的电光鞭炮!这种鞭炮是最贵的,十分难得。
在夏滕眼中,他俩就是一个小孩子。但他们手中的电光炮让他眼馋!
“你想办法把他们手上的电光炮换几个回来!”他怂恿姚珂实现他的愿望。
“嘻嘻,简单!”
姚珂不带犹豫的承诺他。
夏滕知道,姚珂鬼点子多,一定会办到。
只见他故意暴露在二位大小和尚面前,引诱他们向他扔鞭炮。
通常,普通鞭炮点燃引子后,要等到引子燃烧差不多再猛地扔出,这样可以在空中得到砰的一声快感。
而电光炮威力强大,怕在手上爆炸伤人,所以只得一点着就扔。有时扔到地上把引子砸灭,还得捡起来再重新点燃。
大和尚点燃一支鞭炮,扔到姚珂跟前。姚珂不躲闪,反而冲上前去,用棉鞋踩上了鞭炮。
“砰”的一声闷响,一阵白烟从他鞋底四周冒了出来。大小和尚得胜的哈哈笑了起来。
小和尚也点燃一支,扔向姚珂,姚珂毫无惧色,冲向冒烟的鞭炮。这次成功了,他踩灭了引子,把鞭炮捡在了手上。
“这鞭炮是我们的,你要拿来!”
大和尚理直气壮地伸手向姚珂讨要鞭炮。姚珂十分不情愿地把自己冒险搞到的鞭炮扔给了小和尚。
“这个炮不能点了,只能哧着玩!”
小和尚看到鞭炮上的引子基本快烧完,不敢冒险点燃鞭炮。
他掰断了鞭炮,中间露出灰白色发亮的火药。左手拿着鞭炮,右手用烟头点燃了火药。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鞭炮竟然爆炸了!
只见小和尚手指上鲜血流了出来,站着的身影慢慢倒在了地上。
“呀,炸死人了!——”
所有的小朋友都喊了起来!
“快!快!——掐人中!”
姚珂冲上去,扶起小和尚,右手大拇指使劲按压鼻子下面的上嘴唇中间,那里是救命的人中穴!
大和尚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咧着嘴大哭了起来!
惊叫声惊动了村子里的大人,大人们跑了过来。
夏滕一直琢磨“掰断了的鞭炮为何爆炸了?”他有点想不通。眼前突然出现的混乱状况,让他无所适从。
“哇!——”
小和尚突然哭了起来,惊吓的哭声让所有人的心放了下来。
“哈哈!——没事情,他是吓死的!”
姚珂扶着小和尚站了起来,大笑着喊道。
大和尚扶着小和尚慢慢走回家去。
夏滕看天色已晚,告别了姚珂,一人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他必须七弯八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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