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目录,内有大纲。)
大陆南端。
大漯江支流从这里浩浩汤汤流过,江水濩渃,一望无际。小舟停在江心,有斗笠老者在舟首盘坐吹笛。小舟外一白衣男子负手悬空而立,鞋底离水面三尺,江风凛冽,衣袂飘飘若神仙。
老者用心执笛,枯瘦手指起落,笛身珠润,不摇分毫。
白衣男子睁眼点头,言“可”。转身离开,浮行江面如水君巡游。
斗笠老者如释重负,拜伏在舟中,低声道“恭送周师。”良久起身,汗湿襟背。
小舟始动。
顺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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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子扛伞坐在大石头上,姿势如负大刀。
道旁绿植蓊蔼,有阳光斜斜从道路尽头洒过来,给少女镀上一圈金色的轮廓。
一道身形从远处天幕大呼小叫着由远而近,砸落在地上又拖曳出十余米长,尘土飞扬,石屑四溅。
一个少年从尘土中探出头来,嬉皮笑脸“呀,红衣姐姐你在这呀?可让我好找。”
女子转转头看向他,“你说?”
少年嘴上呸呸,拍打着身体。他体魄惊人,自天外对着女子所在直接跳下也毫发无伤。“从瀹洲一路追到这里,我自认可是最费力气的一次了。姐姐便是不心疼我,总也要心疼下我的靴子不是?都砸坏好几双了。”
红衣少女单手托腮,一只肩头斜露,油纸伞的穗子在风里摇啊摇。她看少年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喂,如果你的亲眷被虎伤了,那你是该躲得远远地,还是反过来将虎吃掉?”
这是女子以来第一次正色和其搭话,少年神情一喜,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除掉。剥皮剔骨,取胆吃肉。”
女子似乎很开心,问:“理所应当?”
少年已经欺过身来,要跃上石头和女子挨着坐,嘴上答“理所应当”。
红衣女子振奋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她取下肩上的伞,撑开。合上后,继续扛在肩头,仰面直视斜阳。
四周空无一人。
道旁绿植蓊蔼,女子扛伞如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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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之中,有一孤峰。峰顶被以大手段削平,筑以大殿高台。峰身陡峻无台阶,凡人不可至。
大殿里宾客云集,大排筵宴。殿首陛台上高床中斜卧一富家翁,略显福态,意颇高昂。
宾客分坐两旁,每人身边各坐一美貌侍女,劝酒挟肴。边缘两侧有婢女穿行不绝,将席上残餐一一替换。
又有督酒女官,持玉圭巡查各席,细数劝酒侍女身旁所挂酒筹,催杯罚酒。每当有宾客迟迟不饮,就遥以手中玉圭轻击客杯三次,杯中酒色便加深几分。被督酒官强令饮下,满堂欢笑。
为首富家翁也不动气,只偶尔发言,引众人发噱。
大殿正中,有面容姣好的女子十数人,高冠广袖,绿鬓齐扬,跳古曲“踩水大袖合围,然后躬身撤袖。曲声渐缓,水袖四散中飞起一古装舞女,袖带飘飘,反持琵琶,遨游半空摇曳顾盼,与身下诸女子和乐声共舞。
富家翁微微抬头,看向飞天舞女,眼神饶有趣味。
一只青色纸鹤从殿外晃悠悠飞进来,准确躲开人和物,落在次席一名书生打扮的人肩头。书生拈过来,附在耳边倾听片刻,把纸鹤收进袖子里,给陛台上的筵席主人无声传了句话。
富家翁恍若未闻,眼睛只看着飞天琵琶女。
富家翁抬起手,身边有小厮跟上身,将面前的雕花水晶高足杯斟满酒。水晶杯缓缓飞起,靠近场中正快速旋舞中的飞天舞姬。舞女一边以指拨弦配合乐班乐师,却又在水晶杯靠近自己的一刹那忽的向后仰身,朱口微张。
水晶杯倾,整一杯酒液恰落进唇中。
诸客哗然击案,齐声赞“彩”。
彩声中,舞姬似醉态旋身回眸,背朝主座悬于空中,裸着的脊背只能看到后颈上的系带。肩头被殿外的天光勾出瓷器般的轮廓。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吸引,舞姬一双涂着朱蔻又被酒液淋湿的嘴唇微阖,映着殿中灯火。
妖媚动人。
富家翁哈哈大笑,随意间挥手。席下书生会意,将袖中纸鹤丢了出去。
宴会停歇,宾客散去。
富家翁被搀扶着去往后殿。寝堂里几个婢女迎上来,给富家翁解带换常服。
水银镜的倒影中,富家翁看见围在身边的四名自幼在身边长大的婢女各自从袖中掏出刀来。正要有所动作,后颈中被插入一根菱形符针,浑身气劲一泄而空。
几名婢女微笑先后捅刀,镜中,身后的那名婢女将下巴搭在他肩头,一个男声在富家翁耳边说:“人皆死矣,宜多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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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闹市中,十余个女修士们黑兜帽长袍,戴白色抹额,念祷词前行,面色虔诚。道上行人纷纷为其让路。
风沙呼啸,把黑色修士服吹得扬起,勾勒出女修士们的身侧曲线。胸口的新月符在风中摇荡。
临近街尾,女修们解开长袍,露出袍内冶铁连弩,控弦上弹。
街尾的屋内,一个武夫浑身流血,对镜正冠。
武夫握紧手中一枚璀错钱,向上抛起又一把抓住,决定不看,放进怀中。
武夫深吸口气,一掌推开门,声振街市。“婊子们!”
为首一名年老女修对其颔首一笑。
武夫扭身就躲。
机弦喳喳,数百短箭顷刻轰塌房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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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石岛以南,一老一少立在崖上。
在如镜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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