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阳说话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顾悠悠留,反正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他也懒得继续忍耐或者跟她虚与委蛇。“怕冷就出去,只是你不在的话,万一查出八妹的死另有隐情,怕是不太好。”
“你!”顾悠悠气结,刚想要开口反驳,可是眼角余光注意到顾染染那副黑漆漆的棺材,又讪讪地闭了嘴。
热月国的人对尸体的敬畏是发自骨子里的,顾悠悠自然不敢在顾染染的尸体前放肆叫嚣。
顾染染的棺材就被摆放在冰窖最中央的一处高台上,黑幽幽的看着就叫人心里直发毛。
小狐狸和小木头上前,一左一右推开厚重的棺材盖,逐渐露出里面女子的遗容。
顾染染跟顾悠悠长得极为相像,不愧为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虽然两人在年龄上相差一岁,可若不是事先知情,只怕难以分辨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小狐狸、仵作和御医分别戴上银丝手套,开始逐一检查顾染染的尸体。她胸口的匕首早已被人除去,连伤口都清洗了,如今只剩下一丝青黑色的疤痕,丑陋而狰狞。
云晚歌听了小狐狸的描述,问仵作和御医道:“八公主胸口的伤,可是致命伤?”
此话一出,一旁的顾悠悠禁不住心头一颤,美眸下意识地看向仵作和御医,掩在衣袖里的手下意识地捏紧。指甲几乎要穿破掌心,带出血肉来。
仵作和御医相视一眼,御医道:“回太子殿下,八公主胸前这一道伤虽然深,却并不致命,所以臣等还需继续检查。”
顾悠悠愕然,美眸微微睁大,居然,不是致命伤么?她连忙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紧张和慌乱,神情莫测,晦暗难明。
云晚歌点点头,“那就继续吧。”这一点,他其实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之所以还要问一问,不过是为了叫顾逸阳和顾悠悠知道罢了。
“可有中毒迹象?”云晚歌又问。
御医捏着手中银针,银针上丝毫黑色也无。“并无中毒之兆。”
云晚歌没再多问,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仵作和御医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看一看尸体是否外伤、内伤或者中毒,蛊虫之事,还得他自己来。
“小狐狸,你按照我说的做。”云晚歌等御医和仵作检查完了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小狐狸点点头,“是。”
“你取一滴心头血滴在八公主胸前的伤口处。”云晚歌吩咐。
小狐狸从腰间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扎向自己的心口,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就好像那个被扎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似的。
御医和仵作在一旁看得直抽冷气。
就是顾逸阳都忍不住挑眉,暗道这小姑娘心真是有够狠的。
顾悠悠却忽然尖叫道:“不可以!不可以!你们这么做,是对尸体的大不敬!是要遭天谴的!”
小狐狸无视众人的心思,匕首刺入肌肤,带出一丝猩红。他眉心微蹙,不顾顾悠悠的尖叫,径直将血滴在了顾染染的伤口旁边。
顾悠悠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一步。那滴在顾染染胸口的鲜血,红艳艳的,却仿佛一记污点,叫她如遭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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