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锦把那片叶子又放回到衣袖中,走到释箜跟前,摸了摸则慕的头,“莫怕,你舅舅没有怪你的意思,他只是担心你。”
则慕低着头,声音依旧小心翼翼着,“黑见山有很多舅舅捡回来的弟弟妹妹们,我怕他不喜欢我了,好不容易能替他做件事,还被我搞砸了,我……我不敢回去了。”
于无间插到墨锦和释箜中间,探出个脑袋到则慕面前,“你个狼崽子,能修成人形,也该是个修为高的,怎么一副软软糯糯,畏手畏脚的模样,哪里有狼的血性!”
则慕的头更低了,声音小的几乎叫人听不见,“我也不知道。”
花澈跳过来蹲在于无间头上,刚想举爪子照他的脸来一下子,却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突现惧色,甚至连于无间身上也不敢停留,躲似的跑开了,蹲到离于无间极远的地方问墨锦,“你是说,则非那只死狗在黑见山?”
墨锦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则慕小声地接了一句,“舅舅是狼,头狼,不是狗。”
花澈颇为不屑地嗤了一声道,“他就算成了头狼,也改变不了曾经是个怂狗的事实!”
则慕的脸色有些涨红,虽然眼底依旧偷着惧色,但是紧抿的嘴唇和高昂的下巴还是显出他的一丝倔强,“舅舅是头狼!不是狗!”
花澈翻了个白眼,正欲争辩,却被释箜制止住了,“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则非都成了头狼了,你还当自己是当年的顽狐么?”
花澈听完释箜地话,眼底的不屑更甚,“嘁!关你什么事!”
释箜抚了抚袖子道,“好歹我也当了四十九天的释妄不是。”
再次提到这个名字,花澈明显地耳朵一颤,随后默默转过了头,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尖厉,倒添了几分低沉,“你穿他那身僧袍,丑死了。”
释箜道,“哦,是么。我明日正要去后山一并烧给他,你要一起么。”
花澈含含糊糊地道了句“谁稀罕!”
然后走到角落缩成一团,过了好一会,突然闷闷地挤出一句话,“骂他的话还没讲完……”
释箜见了直叹气,感慨着道,“怎么这一个个的,都这么爱口是心非呢,说一句真心话怎么就那么难。”
释箜之所以穿上释妄的那件旧僧衣,是释妄生前示意的,他说,他不希望花澈知道他死了。释箜便穿了他的僧衣,一边替他完成未完之事,一边用僧衣上残留的气味充当了那四十九日的释妄,替他承了四十九日的骂名。可那四十九日花澈骂了那么多句话,最狠不过一句秃驴!
一个想留,偏偏以渡为借口。
一个不想走,偏偏以家仇为由。
于无间躺倒在一旁枕着双手。嘴里不知何时叼了根草棍,翘着个腿道,“谁知道呢,偏偏就这么多情非得已。”
第二日一早,花澈一抬头就见墨锦提了那长信宫灯仔细地打量着。墨锦见她看过来,便举起那长信宫灯问她,“这一盏灯,送我可好?”
花澈眯了眯眼睛,思虑了一会道,“行啊!他的破烂东西,我还不屑留着呢!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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