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容不知钱婆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地点了下头。
钱婆子又道:“俺听说他老子娘正急着要给他娶媳妇呢,我看姐儿到跟他挺配的。”
秀莲瞥了一眼钱婆子,心里琢磨着那小子她倒认识,模样学识确是个不错的,唯独他那寡母为人尖酸刻薄,委实不好相处,家里又没有几个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宋石头人好些。
“这事急也急不得,总归讲究个缘分,俺们也得让姐儿自己愿意。”
钱婆子见郑母发了话,本还欲再说上两句,却又觉不妥,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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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过了初五,年就等于过了一半,村里的货栈、点心铺子有的已经陆续开了张。因着昨日不能串门,遂今个儿一大早家里又忙活着倒垃圾摘挂笺,送穷神。
因为年前家里忙也来得及回娘家,遂今日郑母便让秀莲拿了三把鸡蛋,两大条猪肉,两包点心去给亲家道个好,秀莲也记着那日钱婆子说的话,硬是要带着璧容一块去,叫娘家给帮着打听打听。
顺义村紧挨着西坪村,中间连着几十亩的地都是西坪村周地主家的,路上偶尔遇见几个租他家地种的农户,因着下地时常和郑天洪碰面,所以也都客气地跟秀莲打了招呼。
正跟人客气地回着吉祥话,打远处过来两个婆子,一个身形略胖,穿着一件深红色棉比甲,里面衬着紫棠色的绸面袄裙,另一个又矮又瘦,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半新冬衣,头油擦得锃亮,面目却是看着生硬。
秀莲认得那胖婆子,笑着喊了一声:“王婶子这是打哪来啊。”说完低声告诉璧容这是这一带最有名的媒婆。
“哟,是郑家媳妇啊,我就是个劳碌命,过个年也得不着一刻闲。”
“那是啊,您这手上可是拽着月老的红绳呢,这要是得了闲,那不得有多少对鸳鸯掉泪呢!”
王媒婆被秀莲说的心里早开了花,笑着道:“哟,这是你婆婆认的三姐儿吧,长得真是水灵,我看着就喜欢。”
秀莲便接着话茬子道:“王妈妈可不能光是嘴上夸,得给我们寻户好人家才行哟。”
王婆子乐呵呵地答应了,一会说着葛家庄的赵家哥儿一会说着梨树村的陈家小子,却突地被一旁的瘦老太太拿胳膊肘推了两下。
“我说王婆子,你就是爱管闲事也最好看准了再管,人家可是存的攀龙附凤的心思,你手上这些歪瓜裂枣也好意思拿出手来。”
王婆子本来说的正欢,听得这瘦婆子带着刺儿两句话,脸上刷的就冷了下来,却又想着要办的事,也不好得罪她,就作势要走。
岂料,这收婆子的一番话秀莲却是听得分明,当下尖着嗓子道:“哪里跑来了一只疯狗,逮着人就咬,昨个儿菜板子剁的那么响居然也没把不干净的东西剁碎了!”
“你变着法地骂谁呢!”
“谁是疯狗我骂谁,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疯狗也学会了人的话。”
两边你一句我一句地骂了开来,璧容和秀莲本就不认识这个老婆子,平白无故得了句刺儿,又是大过年的,当着这么些人,心里闹心的很,待听得身边一个庄户媳妇说了这是顺义村何秀才的娘,璧容心里突有了不好的念头。
正待说话,就听得那边何婆子含沙射影道:“这老话说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女子认字的分两种,一种是城里大户人家的闺女,人家那是书香传家,咱们可比不得!这另一种啊就是那勾栏院的狐媚蹄子,凭着认几个字就想着攀高枝!听说那江南一带到处都是栅栏院子,呵呵,王婆子,你小心给那种东西做了媒,日后遭了人砍!”
何婆子一说完,就听得周围人在边上指指点点,也不知说的什么,只是看着就让人生厌。
“你个死老婆子,这么着胡说八道也不怕夜里叫鬼拔了舌头,我们家姐儿会读书怎么了,就不许得我们过去是个小姐了!亏得你们家小子还是个念书的,有你这么个老子娘可真是丢人!”
“呵呵,嫌我们丢人,那你们还腆着脸往我们身上贴,小丫头我今天就明白告诉你,我们家轩哥儿现在可是周地主都巴结着要结亲家的,你这个狐媚子以后少勾搭我他!”说罢,又碎碎地念叨了两句严夫人让她进门教小姐的事,也不怕把小姐教坏了。
璧容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道这何婆子可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他儿子到处招惹小丫鬟,如今倒反过来说起别人的不是了,当下便冷笑两声,厉声道:“何大娘,我自问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以后最好让令郎少在严府里勾搭小丫鬟,京里的言官可是最爱拿这些作风说话的,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个不甚……这举人可就落了空了!”
除了心里的这口气,璧容拉着秀莲就往家走,如今在人家村口闹了这么个不痛快,秀莲也不好在去娘家了,冲着何婆子呸了两口,气冲冲地回了家。
在这村里最是流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说法,就是谁家里今个儿死了一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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