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又陡然红了,支支吾吾道:“没有。”
我怪道:“那是如何?”
他好似心一横:“我、我……我和你说实话好了,我不喜欢女人的!”
“……”
我闻声抬眼,一脸复杂地和他面面相觑。
我觉得我可能,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但听人亲口承认我同妻实锤又是另一说。反正命中那颗桃花树早就被拔得惨不忍睹,认了算了。
我讪笑道:“我懂,我懂。雅好男风……也不是什么大事。”
谁知卞容意听完我的鼓励后越发急了,反驳道:“胡说!我也不是很……那个好男风。”
我为难地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是你还没试过。你试过吗?”
他怔怔望着我:“没。”
我一脸欣慰:“那就对了。别急,等你以后管上事了,去朝臣里挑,有的是样貌好品性佳的男子。”
“……”
见他又一副不想接话的样子,我笑了笑,正起身要走,忽然想起个什么,转头问道:“殿下,妾身有一句谏言,不知您肯听么?”
他道:“你说。”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以后不可再怯了。外人面前,更不能示弱。”
他嗫了嗫唇,道:“可我……一贯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你从前一贯有宽襄皇后。”
我抱歉地笑了笑。这么说是有些伤人,但许多事我至今大约能得一点明白。就如太子在外的名声:一个傻子。
卞容意说话辨事都与常人无异,我知道他不傻。他只是太怯懦,再加上没弄清自己对男女的偏好,时不时显现些与众不同来。
民间向来流传有稗官野史,便是我那个时代也是如此,而野传的流言常常夸大其词、偏离方向。但即便这样,卞容意也的确不是一个仪态端庄的太子。
我再次握了握他的手,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松手准备离去。
他却忽然叫住我:“你等等!”
我回头:“什么?”
他低头道:“你之前说,你永远都会向着我。”
“当然。”
“那,”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牌子递给我,“这个给你。”
我接过来疑惑地看了看:“这是?”
“我的令牌。”他解释道,“你拿着这个,可以出入宫禁。”
我听见出入宫禁几个字,一瞬的不敢置信之后涌起按捺不住的狂喜,确认道:“真的?随便出?”
“嗯。只是不要在宫外留宿便罢了。”
“你给了我,那你自己要用的时候呢?”
“我从不出宫。”他认真道。
我喜悦的心情忽然被这句话掺进一分难以描述的感觉。
突然便信了,卞容意是真的打心眼里想把自己缩成一团藏起来。
无论如何,从今往后我关录淑就是上天遁地无所不能的隽山君了!
我当着白楝和沉沙的面踢着脚把这句话嚣张地喊了出来,在她们一言难尽的目光中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我们明儿看看小美人去。”
白楝苦思冥想道:“您说月姑娘?”
我道:“哪儿能啊,月弯弯教习做的正好,我凭空一现身不是勾人家伤心事么,况且我还没出服呢。我说茶陵君。”
靳沉沙一脸惊疑:“啊?您跟茶陵君都能混熟?”
我嘻嘻道:“一般熟。”转而瞥了眼白楝,“有些事儿,想再向茶陵君确认一下。”
上回与柏无故一别,我问她丹舒与卞征有无勾结,她傲然让我自己去查,我查了。
结果就是,昨日“专程”来为太子求情的卞征入宫后,朱明宫有生人出入,白楝派去的人特地跟了一段,确实是和卞征一道的下人。
既然出了结果,那就莫怪我再叨扰了。
柏无故这颗心究竟向着谁长,我始终没弄明白。但也就是因着这不清不楚,因着她曾点拨过我一把,我怎么也不肯放弃从她入手再撬点别的内情。
我也确实没耽搁,第二日便打道出了宫城。
柏府不办小花朝的时候,更恢复了它高冷的气质,走道上没有人声,顶多道旁花叶肯悉悉索索地迎一迎我。
然而到了柏无故的寒苑之外,又是另一种情形。里面传来一阵喋喋不休,我歪着头避过遮挡物看去,茶陵君那个小侍女面色似乎不大好,挥着手打跟前的一个男子,那人却异常敏捷,扭腰缩肚地闪躲,偏生还要大声叫唤:“诶~打不着~”
我“嘶”了一声。这老兄真是贱得出奇。
抖擞抖擞,我踏入寒苑里,将方才处于视觉死角里的柏无故也看进眼里。茶陵君今日内衬一身白色的裙襦,外罩一件黑色纱衣,长发用黑色丝带高高束起来,加上她生得十分白皙,对比分明的冷色调使她单往那里一站,就有一股冷肃之气。
我也不禁一怔: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柏无故以刀舞者的装束示人,一柄刀端放在旁边的一张紫光檀木架上,我尚未见她将刀握在手中,便依稀可见其风采。
不过一身凛然的柏无故面色倒如常——基本没什么表情,头微微一歪,静默不语地望着眼前上蹿下跳的男子。发觉我来访才抬了一眼,也丝毫不惊异,淡淡欠身道:“隽山君。”
那男子反倒咦了一声,打量着我道:“你今儿怎么这么多客?”不待柏无故答话,他已然就着我的脸端详了一番,抢先道:“我观这位小姐面相,印堂发黑,搞不好也有血光之灾。小无故,你的朋友最近都倒霉得很呐!”
我一个没什么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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