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都急坏了,昨天晚上照常打电话的时候还一点事都没有,今天怎么就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一场事故呢?
齐霁其实受伤不算严重,但是脑袋上脖子上都包着纱布的样子实在吓坏了家人朋友。
而同样躺进病房的贺南书,高烧持续不退,医院不得已采取极端的物理降温方法。
被泡在冰水里,整个人因为冰水而受到尖锐的疼痛,拳头握紧,指甲掐进手心里。
齐霁把贺南书的手掰开,握在手里。
贺南书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她,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不知道多久过去,贺南书的体温终于降下来,医生进行着后续工作,贺南书稳定下来,很早地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齐霁起得很早,来到贺南书病房的时候,贺南书依然闭着眼睛。
苍白的脸色,使他的棱角分明的脸庞也柔和下来,拥有了一种隐藏在紧锁的眉头之后的凌虐美。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霁才等到贺南书悠悠转醒。
贺南书看到齐霁的第一句话,说的是:“对不起。”
齐霁:“你还难不难受?有没有好一点?”
贺南书还是说:“对不起。”
齐霁把手探上他的额头:“烧完全退了,那估计明后天就能出院了。”
贺南书抓住她的手,依然说:“对不起。”
齐霁有些不耐烦:“你对不起我什么?”
贺南书的手抚上齐霁被纱布包住的额头:“疼不疼?”
齐霁回答:“疼。但是我没有一滴血是因为你害了我而流的。”
贺南书:“是我做得不够好。”
齐霁终于生气了:“我都说了不是不是不是你听不懂吗?”
贺南书锁着眉头,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心痛:“你应该对我生气的。”
齐霁觉得自己和贺南书说不通,但她又万分理解贺南书的行为,只觉得矛盾:“我不该对你生气,刚才只是我耐心不好。”
贺南书道:“对不起。”
齐霁:“你丫的是不认识那个叫景明的吗?我的脑袋是被他打的,脖子是被他划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去给你买早餐。”
出了病房,程远远和何成晓站在走廊里,正在讨论着什么,看到齐霁之后,程远远向她报告:“我们在讨论该不该通知贺南书的父母。我觉得他们的儿子才经历了一件大事,应该有必要,但他,”指向何成晓,“他说贺南书只是发烧,都快好了,没有必要。你觉得呢?”
齐霁想了想:“是该考虑这个问题。你们谁去买个早餐,我想想。”
正说着早餐的事,就有人来雪中送炭。
齐霖提着几个菜包,走过来:“我买了早餐,贺南书应该还没吃吧?”
齐霁接过,问:“我们在想要不要通知他的父母。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周女士太……所以我觉得让他父亲来就好。”
齐霖想了想,像是本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改了口风:“我没意见。”
齐霁把包子拿进去之前说:“那你联系他吧。”
贺宪之很快来到了医院。
他来的时候贺南书刚刚出了院,但齐霁好得没那么快,所以一行人还留在满洲里的医院。
贺宪之和贺南书父子见面时,几个人都在周围,只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这两人见到对方,谁也不像是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样子,贺宪之随便问候了几句,就打算离开。
不过也还好,至少不像周女士一样,只会说些刻薄的话。
贺宪之走了,齐霁站到贺南书旁边,握上他的手,表示安慰。
这父子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已经够奇怪,更加奇怪的是邓函女士的反应。
像是看到许久没见的故人,有些怀念,又像是见到了不该见的人,刻意地在回避。
只是当时大家的目光集中在贺宪之和贺南书身上,谁也没注意到邓函女士的异常。
满洲里一家咖啡厅里。
贺宪之和邓函相对而坐,直到咖啡都上了桌,两人之间依然是沉默。
最终是贺宪之先开了口:“好久不见。”
邓函女士:“确实。你有什么要说的,说了我好走。”
贺宪之:“你还真是像当年一样无情。”
邓函女士:“当年确实是我走得太快,是我的错。但是我现在过得很好,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贺宪之:“我本来想说,你一点没变。但现在又觉得你变了。如果你还是当年的你,你知道你现在会说些什么吗?”
“……”
“你会说,贺南书毕竟是我儿子,我怎么能对他这么冷淡。不管闲事的你没有当初可爱了。”
邓函道:“这是你的家事,我管什么。”
贺宪之:“其实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好。周庭芳是自作自受,但她伤害的也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管。”
邓函:“我说了我不管你的家事。”
贺宪之:“你的小女儿不是喜欢我儿子吗?你难道不想承认这个女婿?”
“要不是他是周庭芳的儿子,我早就让他们结婚了。”
贺宪之:“所以咱们是一家嘛,怎么会单单是我的家事呢?”
邓函说不过这个人,干脆把头偏向一边去,端起咖啡送到嘴边。
贺宪之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的吗?”
邓函:“汇报演出啊。”
贺宪之:“不是。是像现在这样,我坐在一家店铺里,看到了从外面经过的你。”
邓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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