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十岁,我生了一场怪病。
那时候刚上小学二年级,下午最后一节课,教语文的年轻女老师在讲李白的《静夜思》,我坐在教室第三排,看着前面的黑板,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黑板上的字越来越模糊,脑壳里慢慢疼了起来,没几分钟,疼的快要撕裂,像是有只冰凉的手掌撕扯着每一根神经,要给我拽断。
我坐不住了,举手,跟老师说要去厕所,跑到厕所就不行了,头疼欲裂,恨不得一头撞死——那时候胆子还是小了些,没敢太用力,往墙上碰了几下,脑子里轰隆隆的,反而不那么疼了,额头贴着墙壁滑下来,抵在上面,全身没了力气,睡过去了。
也可能是晕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一大半,脑子昏昏沉沉的,一个又黑又瘦的身影蹲在旁边,好奇的看着我:“蒲凡,你咋了,中午没午休啊,怎么在厕所睡着了?”
是张兵。他和我一个村子,邻居,爷是个赤脚医生,大病小病都能看,谁家孩子吓着了惊着了也能鼓捣好,亲奶死的早,爸妈出去干活了,一直跟他爷生活。
前几年,他爷给他找了个二十岁出头的后奶,处的挺热乎,张兵皮得很,后奶老揍他,他就老往我家跑,和我这个同样没有爹妈在身边的孩子成了最好的伙伴,经常去我家蹭饭。
我比他强点儿,也经常挨揍,但爷和奶都是亲的。“头疼。”我看看张兵,伸手抓住他一根胳膊,借力站起来,才发现,嘴角黏糊糊的,直犯恶心。
地上有一摊水渍,估计是我没有知觉的时候吐的,里面有几根红色的线,弯弯扭扭的,像是中午吃的地瓜丝。
“你这一觉睡的长,都放学了。”张兵对那滩水渍没怎么在意,拉着我就往外走:“走,去你家吃饭。”
我又往那滩水渍看了一眼,摇摇头,擦擦嘴角,和张兵一起离开学校往家走。走了四五里山路,天快黑透了。
回到家,我爷没在,我奶煮了一锅地瓜粥,还有大缸里腌的疙瘩咸菜,各自给堂屋里的祖先牌位上了一小碗,转过头来,抓起旁边一把光秃秃的笤帚,作势要打,骂道:“你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饭都凉了。”
“他在厕所睡着了。”我还没说话,张兵这小子立刻就把我卖了:“他没午休,上课睡觉挨训,跑到厕所睡的。”
奶奶没等我解释,上来就是两笤帚:“死小子,吃饭。”喝完地瓜粥,张兵和我去院里,借着月光玩弹石子。
用大拇指把小石头往坑里打,谁打进去的多就算赢,这小子准头不行,从来没有赢过。打着打着,我又感觉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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