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宁王虽是追问,但神情并没有丝毫和悦,给了校尉莫大的压力。仿佛解释不能让人满意,他随时要人头落地。
校尉“咕咚”一声,再次咽下一口口水。明明都还没说几句话,就觉得口干舌燥。或许,身体里的水分,都因为一出冷汗流失掉了。
他舔了舔舌头,才说道:“回殿下,因为……那丢失的东西不是小物件。那么大个东西,如果被顺走不可能没人看到。而且,士兵们多是小民,必然也用不上纳戒这等昂贵奢侈的东西。”
宁王一听,垂眸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你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校尉赶忙点头附和。
能不有道理么?纳戒这东西,最便宜的起步都是万两以上的。好的纳戒还要十万,是实实在在的奢侈品!
校尉家虽然有官职,是吃皇粮的朝廷命官,可就凭那俸禄也不可能给每个家人都配上纳戒啊!他们家,唯有家主才拥有一枚纳戒。而且这还是省吃俭用攒出来的钱,当时买后可还肉疼了许久。
“行!算你解释通了,本王信你一回。”宁王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校尉松了一口气,冷汗稍微退了些。这关算是渡过了,可把他吓得够呛。
都怪这御书房太严肃压抑了,校尉到现在还觉得心慌慌。不如……早点离开吧,在这里头他连呼吸都不敢太重,难受极了。
校尉拱手正要告退。宁王却突然喊了一声,又吓了校尉一跳。他的小心脏啊……
“你!谢智明的尸体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宁王指着校尉,急切地问道。
校尉被惊得话都说不流利了,“尸……尸体?噢,卑职听说,是被扔去乱葬岗了……吧。”
宁王气地直跺脚,吩咐道:“是谁干的!本王同意了吗!?你现在立马带人去乱葬岗,去把谢智明的尸体给找回来!”
校尉懵逼,找尸体干嘛?最近天气炎热,随手扔到乱葬岗的尸体……都该长蛆了吧?
去搬一具长蛆的尸体……校尉胃里一阵翻滚。
“快去!现在就去!”宁王一阵咆哮。
校尉不敢不从,赶紧领命,硬着头皮下去,点了几个人就往乱葬岗出发了。
宁王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回来。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他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心里急切地不得了。
不到两个时辰,校尉回来了。踏入御书房的时候,身上还带了一股腐烂的恶臭。
这是乱葬岗的独特气息。宁王眉头一皱,却顾不上嫌弃,赶忙询问校尉:“找到了吗?”
校尉一脸菜色,显然这一趟也让他十分难受。校尉抬起头来,窘迫而心虚地说道:“殿下,找遍了乱葬岗,没找到谢智明的尸体。”
宁王双眼一瞪,震惊而质疑:“怎么可能找不到!这才几天,难道尸体直接腐烂了吗!?”
校尉急忙跪了下去,俯下头颅请罪:“请殿下恕罪。真的没有找到!卑职特意找到了那天丢弃尸体的人,我们找到地方时,根本就没有谢智明的尸体!”
“那骸骨呢!”宁王双目如刀,凌厉而可怖。
校尉抖了抖身体,摊上个烂事儿,总感觉自己命不久已。但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壮着胆子回答道:“卑职跟弃尸人反复确认过。可原地里没有骸骨……”
宁王本就临近暴怒边缘,听到这个消息,直接砸了砚台,墨汁毁了昂贵的地毯。
“废物!把那弃尸的人给杀了!还有,是谁吩咐弃尸乱葬岗的,一并杀了,要千刀万剐!”
校尉屁滚尿流的下去了。都说伴君如伴虎,今天校尉领略到了。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宁王虽还不是天子,但既在摄政,就已是半个天子。
那一天,宫中人人自危,唯恐一个行差踏错,自己也要人头落地,一命呜呼。
宁王在御书房内砸了很多东西,遍地狼藉。
等他发泄完,最亲近的内侍才敢小心翼翼地进来,吩咐人轻手轻脚的收拾干净。
“王爷息怒,喝口茶消消气。”
宁王这股气盛,一通发泄后只觉得脑子疼。
内侍扶宁王坐下,见他没有排斥,他递上了茶盏,才试探性地问道:“王爷为何如此盛怒?是谁惹了王爷?”
宁王揉着自己的鬓角,疲惫地说道:“本王仔细想了想,姓应的要的那东西,极有可能就在谢智明的纳戒里。可谢智明的尸身没了,纳戒也就跟着没了!这叫本王如何与姓应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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