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桅自己给琴调音,要一根一根对着调,慢不说,还调不准,看到谢念诚泛音调弦,知道肯定比自己玩得好。
“我才学不久,你来、你来。”
谢念诚也不客气,接过琴就弹起刚才苏桅弹的歌,这首歌和声结构很简单,谢念诚也就顺着和声用三和弦进行伴奏。
苏桅自觉丢了一次脸,这次集中精力跟着唱了起来,还算是中规中矩。
在音乐盲听来,这样的演出算是不错了,但程雨佳听了,感觉就实在是一般了。
就像是看女足踢球,再怎么样也觉得不够精彩。
谢念诚扫了苏桅一眼,那意思是,哥们儿,不是兄弟不帮忙,我可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苏桅有些无奈,选择在程雨佳面前玩音乐,那本来就是个错。
“程雨佳,你也奏一曲给我听听吧。”黄雪出来化解尴尬。
谢念诚有些无语,自己已经算不会泡妞了,这俩更蠢,有在火车车厢里拉小提琴的吗?
程雨佳面露难色,这尼玛也太没气氛了吧。
谢念诚灵机一动。
“这车厢里太闹,小提琴啊、民歌啊什么的不太适合,我这儿有适合闹的歌儿,程雨佳你指点指点。”
“好啊。”
谢念诚握好琴,按好和弦,用力来了个琶音,用他有些哑的嗓子唱道:“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这个时空还没有摇滚乐,谢念诚这种唱腔一出来,马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随着歌曲的旋律推进,谢念诚开始大力用大力扫弦取代那种琶音分解,唱的声音也更大了一些: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噢……你何时跟我走,噢……你何时跟我走……”
一段唱完,谢念诚停了下来,有些期待大家的反应:“怎么样?”
程雨佳科班出生,这种伴奏和唱法她闻所未闻,说是乱弹乱唱吧,可听着又觉得好听,说不是乱来的吧,可和她学到的音乐理论严重冲突;简单点说,给她一种“虽粗糙但能直抵人心”的感觉。
苏桅和黄雪平时接触音乐不多,所以他们的判断很简单。
“好!”
“嗯,这歌听着好有劲儿的啦。”
摇滚乐对年轻人有一种天然的**,很快他俩也跟着嘶喊起来。
时间是下午,所以车厢里的其他旅客也没觉得这些年轻人吵闹,反而纷纷投以友善的笑容。
玩了一会儿都有些累了,苏桅把琴收好,几个人继续聊天。
男人聚在一起,不是聊政治,就是聊女人。
大家刚认识,对面又有个美女,聊女人显然有点儿蠢。
“我从成都出来,到了上海,哇,简直和内地是两个世界,我听说广州那边比上海还要西洋化,真的假的?”
苏桅回答:“从经济、建筑这些来看,广州是没法和上海相比的……现在上海是全亚洲最繁华的城市。不过从人心上看,广州比上海进步多了。”
黄雪完全同意苏桅的观点:“上海只是外表光鲜,其实是个只认钱的地方,只要你有钱,在上海就是大爷……你是不知道,现在某些上海女人,见了洋人就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根本不要脸的。”
“我们内地也差不多,有钱干什么都行。广州有什么不一样呢?”
“你内地来的不知道,最近这些年,咱们大汉的南洋属国其实已经不是属国了,它们表面上还承认是汉国的属国,实际上已经被西洋人控制了,好些国家乱了好几年,很多人从南洋、安南、暹罗、缅甸这些地方逃回来,说好多汉人都被杀了。”
“怎么会?大汉南洋都督府、安南都督府干什么吃的去了?”这些消息,谢信勇每次谈到都语焉不详,谢念诚还是第一次听到详情。
“就是的啦,据有知情的人讲勒,南洋那些国家都已经宣布独立了,北京政府都已经同意它们独立了。”
“怎么没听说过汉国的军队在安南和南洋镇压叛乱呢?”
“哼,那些军阀都只顾自己,安南都督府和南洋都督府的军队,已经陆续调回红河省和福建省,准备镇压两广的革命军了。”
“啊!?真有革命军?”
“当然有啦……现在两广的革命军早已成了气候,如果不是怕两广督军向北京的袁大帅求援,早就把督军赶走了。”
谢念诚有些咂舌,没想到社会党中的激进派已经有了如此势力。
“那去广州念书,安全吗?”
“这你完全可以放心……现在广州其实已经是社会党的天下,督军只是摆个样子而已。”
苏桅和黄雪只是学生,幕后的事情并不清楚,但他们描述的表象已经让谢念诚对局势有了新的认识。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谢念诚起身回到一等车厢,看看妹子们怎么样了。
一等车厢条件非常好,基本格局是一个圆桌旁四个沙发摆一圈,谢念诚到的时候,张承岳、姚小歆正和两个妹子一起玩牌。
洛丽塔面前是一堆硬币,其他三个人面前空空如也。
看到谢念诚来了,张承岳连忙起来:“队长,小洛太厉害了,我们三个人怎么也玩不过她。”
夏娜和洛丽塔的中文有了很大进步,日常交谈的问题并不大。
洛丽塔道:“不是我厉害,是他们三个太笨了。”
张承岳和姚小歆有些惭愧,夏娜玩笑似的捏住洛丽塔肩膀:“信不信我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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