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洋回家后,把那孩子卧在了书房里的榻榻米上,在床头上还留了一盏暖光夜灯。
安顿好了小孩,自己又去吃了感冒药,简单收拾一下就去睡了。郝洋不知道的是厅里的灯光被门划成了一道移动的光线,就在光线静止前的那一刻,榻榻米上睁开了一双漆黑看不到深处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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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郝洋是被感冒鼻塞难受醒的。
但这也提醒了他,昨天的感冒不是梦,从小巷子里捡到一个小孩带回家来也不是梦!
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五。
郝洋掀开被子下床,走进了浴室。刷牙冲澡洗头洗脸做面膜吹头,半个小时搞定。
穿着一身绛色法兰绒睡袍,古驰红色皮革印花拖鞋,脸上还敷着一层泥浆面膜。郝洋揉了揉自己一头松软芬芳的小卷毛,轻着步子推开了书房的门。
郝洋对生活很讲究,对于喜欢的东西,不论别人的眼光如何都会坚持到底。
书房是他公寓里第二喜欢的房间,第一是他的厨房。
书房整体的色调是米色,温馨干净。阳光从竹卷窗帘的缝隙里悄悄探进室内,照亮了玻璃花瓶里清新盛开的白掌。
小孩正安静躺在床上,端正的闭着眼,淡绿色的被子在正散着青草阳光的香甜气味。
他越过大半张榻榻米,将一旁仍在原木架上工作的麻藤夜灯给拧上。随着他的动作,身体上沐浴过后的香气便透过睡袍散了出来。
榻榻米上的孩子慢慢睁开了眼睛,悄悄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是他救了自己,而且......他身上很香。
郝洋关上灯以后才现小家伙醒了。他走过去拉开了窗帘,让清晨的太阳照进来,被对着孩子对他打招呼道:“你好啊。”说着便习惯性的回眸一笑。
笑完突然现自己好像还敷着黑乎乎的面膜呢,不会把人家孩子给吓到吧。
想着便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说:“你先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说着便走向了浴室。
永远不要相信一个正要化妆的人口中的“马上”和“一会儿”,这是单诀很晚以后才明白的道理。
对了,这孩子就叫单诀。
他听话的躺在那里等郝洋,就着阳光仔细的打量起了这间精致却不杂乱的屋子,忽然有些不敢相信,这居然会是一个男人的房间。
小单诀的目光在书房的摆件上一样一样的掠过,摆满绿植的楼梯状原木搁板,三脚架支撑起来的彩书页玻璃台灯,各种知名建筑的刺绣挂件,节日花环,水晶羊,布偶,抱枕......更别提整整摆了两书架齐齐整整、类别分明的书了。
身上的伤还是隐隐作痛,单诀无奈的想着。
人既然能够习惯歧视与被压迫,为什么就不能习惯饥饿与疼痛呢?
房间里钟表上那简易的木质指针指向了七点半时,郝洋才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打扮起来就把时间给忘了。”
昨天那群人打得那么狠,他可不放心就这样过去了。万一给孩子留下什么内伤了可怎么办,真正好趁着今早没课,还是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保险。
收拾好的郝洋穿了一件粉色的连帽卫衣,精心打理的卷已经将要及肩,不施粉黛的脸上肌肤嫩的可以掐出水来。
这是单诀第一次看见他的脸,自内心的排斥就不自觉的涌上了眉间。
他恶恶的想,怪不得收拾出来这样的屋子,原来长了一张一股子女人气的脸。
真是......看着就恶心。
因为母亲的自我放纵,他不喜欢女人;因为父亲的没有担当,他不喜欢男人;而他厌恶这种长着一张女人脸的小白脸,却完全都因为他遇到的那些人本身。
他母亲就是一个妓女,年轻时和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不小心就有了他。单诀从小就是在一群妓女堆里长大的。
比起那些整日花枝招展招揽客人的女人,同在一起的那些男人更让他心烦。那个生养自己的女人就是被这样一个漂亮的小白脸骗光了钱之后跳楼自杀的。
那个省下买化妆品买饰甚至买食物的钱给自己上学的女人,就这样死了。
他抬头看着这个漂亮男人,自己没钱了,也没有住的地方,他会想骗自己什么呢?
郝洋不解的看着这个一脸戒备的望着自己的小家伙,他舒眉一笑:“喂,小孩,我是郝洋,喜气洋洋的洋。你叫什么名字啊?”
“......单诀。”
郝洋有点黑线,他问:“哪个jue?春眠不觉晓的觉,还是会当凌绝顶的绝?”
“生死诀别的诀。”
卧槽,郝洋瞬间懵了,哪有给孩子起这名字的?
“那你的家人呢?”
“没了。”
没了?!说气话呢吧孩子?!郝洋猜这个小孩一定是和家人生气之后离家出走了,才被一群小混混盯上的。
“那......你家在哪?咱们去医院再检查一下,要不下午就把你送回家去吧?”
“我没家。我家被人骗走了。”
我的天,你真的不是在逗我玩吗?
“那你......?”
单诀一把抱住身前的被子,直勾勾的盯着郝洋:“我哪儿也不去!”
哼,小白脸,我倒要看看你要玩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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